5次熔斷像夢一場！經濟數據爛、股市卻一直漲，發生什麼事？

 商業周刊

2020年5月15日·5 分鐘 (閱讀時間)

(來源：Dreamstime) 

作者：楊少强／商周

「南柯一夢」，這正是最近股市寫照。近來美股大漲，過去兩個月因疫情的跌幅已全部收復。如今標普500指數已回到年初水準，納斯達克距2月歷史新高只低約10%，連台股也從3月下旬不到9千點，如今在「萬一」徘徊。不久前美股5次熔斷、道瓊單日大跌逾千點，宛如夢一場。

美股為什麼漲？美國剛公布非農數據，工作機會減少逾2千萬個、失業率14.7%創二戰後新高，今年第1季經濟負成長4.8%，為什麼經濟如此糟糕，美股還能飆漲？

5月上旬《經濟學人》封面《危險的代溝》（A Dangerous Gap）分析：央行為救市，買進包括垃圾債在內的企業債，企業因此以低利息大舉發債——過去6週美國企業發行5600億美元的債券，是正常水準一倍以上。當中有些瀕臨破產的郵輪公司，也因此成功借到錢。

但央行買債放水，市場累積大量資金，卻無適合投資管道。美國公債殖利率節節下降，目前僅略高於零，幾乎要步上歐、日債負殖利率的後塵。若美債進入負殖利率，持有債券者到期時必定虧損，再加上通膨，損失只會更大。這導致股市吸引力大增。

目前遊戲是聯準會印鈔，壓低利率，逼游資進入股市。基本面因素幾乎無關大局，這是經濟差、股市漲的主因。

美股能否續漲？未來至少有5個風險：

1.指標已高：用以衡量美股價位的「巴菲特指數」（Buffett Indicator），以美股指數占美國國內生產毛額（GDP）比率，在2000年網路股爆破前是118%，2008年金融海嘯前是100%。如今5月這個數字是144%，創歷史最高水準（見下圖）。這或許是股神巴菲特寧囤現金也不入市的原因。

2.動力將乏：全球疫情爆發，大型科技股是資金逃難的唯一綠洲，5大科技龍頭蘋果、亞馬遜、臉書、微軟及Google母公司Alphabet總市值逾5兆美元，占標普500指數的總市值達21.5%。據高盛統計，這是逾30年來5大市值股分占比最高的時候。

但這幾塊怒海中的浮木能走多遠？雖然5大科技龍頭第1季業績仍佳，但在投資人圍爐取暖搶購下，估值早已被拉高，高盛預估，5巨頭上升空間只有3％，未來龍頭科技股價表現將落後於大盤。缺乏其他動力拉抬，股市能否續漲將是變數。

3.企業受壓：股市上漲另一支撐力道是經濟重啟，需求復甦。但各大企業主管公布今年第1季財報，卻語多悲觀。例如美國通用汽車，雖然已復工，但面對市場需求疲軟，加上零件生產商因訂單不足，設備閒置率高，每個零組件的生產成本大增（因為無法大量生產帶來規模經濟），因此要漲價，汽車業生產成本因此跟著上揚，它們卻無法轉嫁給消費者，等於雙重受壓。

4.加稅隱憂：貝萊德執行長芬克（Larry Fink），乃是美國總統川普的金融「國師」，在聯準會紓困計畫裡，貝萊德也負責買進數十億美元資產。日前他在一個私人場合演講，對未來十分悲觀。

據彭博新聞網報導，芬克從銀行界得知，美國將出現一波企業倒閉潮，財政赤字更加惡化，他預言企業稅率可能要由目前21%上調至29%。

另一個著名對沖基金經理錢諾斯（Jim Chanos），認為美國每十年就要花納稅人的錢對企業紓困。待疫情過去，民眾恐懼將轉為憤怒，政治氛圍將從「偏袒企業」轉向為「迎合民意」，除了提高企業稅外，資本增殖稅、最低工資也將提高。錢諾斯認為，這將打擊企業的獲利能力。

這兩位金融大佬預估將調高企業稅，對股市將是一大衝擊。川普上台後，將企業稅率由35%降為21%，這使企業有閒錢可買回自家公司股票，因此即使近年來貿易戰烽火連天，美股仍不斷上揚。若企業稅率再提高，美股可能估值恐怕要往下修。

5.道德風險：當前各國央行放水，使投資人漠視疫情可能二次爆發，資金湧入股市等風險性資產，形成「經濟越糟、股市越漲」的怪象。大企業即使營運再差，也能獲輕易集資，小公司卻沒有這種特權，這導致商業競爭淪為「大者恆大」，這些無視「道德風險」的瘋狂救市，正在削弱經濟長期競爭力。對股市未來是不利的。

高盛5月上旬最新預估，標普500指數未來3個月將跌到2300點，這相當於由目前水準再跌逾17%。億萬富豪投資者庫伯曼（Leon Cooperman），也對近來美股上漲提出11條質疑。